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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郎,那什么,魏少卿确实在外面,前后约摸半个时辰,一共踱了十三步,扭头二十回,眨眼百余次,您还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去看!”
  “乖。”李玺伸出一条小白胳膊,拍拍他的头,“雪还在下吗?他可穿着披风?”
  “下着呢,披风倒是穿着,只是廊下有风,雪落了一肩头。”无花果小小地夸张了一下,“我方才瞧了眼,鼻头都冻红了。”
  “该。”
  李玺哼了声,嘴上可凶了,心却软成一团,“让他走,就说祖母叫他。”
  无花果颠颠地去了。
  李玺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无花果就回来了,“魏少卿听了阿郎的话,走了。”
  “是不是红着眼圈?有没有哭着喊着求我见他一面?”
  无花果嘴角一抽,“有、有吧……”
  “有吧?”李玺挑眉。
  “有,绝对有,眼圈红了,还哭了,可伤心了。”
  李玺一点都不心疼,“伤心就对了,就是要让他吃个教训,再敢有事瞒我,绝不原谅。”
  无花果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长乐殿。
  太后一瞧就乐了,“还没哄好呢?”
  魏禹规规矩矩行了礼,如寻常晚辈对待长辈一般,轻叹一声:“怕是要气上几天了。”
  太后纳闷,“不是方才还一道出去吃饭么,难不成是分两桌吃的?”
  “还真让娘娘说着了,就是分开吃的。”魏禹笑着点点头,有心让她乐呵乐呵,便把这一天的情形捡着有趣的说了。
  太后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小册册,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三五岁的时候都没这么小心眼!”
  “是我的错。”魏禹轻叹。
  太后顿了一下,温声道:“这回不赖你,是我发的话。”
  魏禹没耍心机,直截了当地问:“女学已然办了起来,再拦着恐怕不行,按原先说的,让郡君打理吗?”
  “嘉柔打理可以,这名头却不能落到她肩上,就说是我办的吧,有什么,让他们冲着我来。”太后冷哼一声,话说得柔和,神情间自有一股傲气。
  魏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太后瞧着他,道:“女学之事是其次,倒是你,若那些人要对付册册,第一个就得拿你开刀,你可怕?”
  魏禹微微一笑,摇摇头。
  就算没有遇到李玺,他也会走上这条路,区别只是豁出性命,拼上一把,还是护好自己,免得让在乎的人为他担忧。
  真正在意他、他也在意的,不过是一师长,一知己,一患难之交,一授业恩师,一血脉至亲,还有就是独一无二的李玺。
  只要这些人不欺他、害他、设计他,旁的人,哪怕使出如何阴险诡谲的手段,他都不怕。
  从长乐殿出来,魏禹又去看了李玺。
  李玺已经睡着了,身子歪着,被子团着,白嫩嫩的膀子露在外面。
  魏禹给他掖好被子,亲了亲额头,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出了宫。
  夜已深了,街上只有巡逻的街使,瞧见魏禹,连文书都不用看,直接放行,还要用敬佩的目光送他走远。
  “魏少卿可真够辛苦的,连着十余日了吧?又要处理大理寺卷宗,又得顾着百工学堂。”
  “谁说不是呢,幸亏朝中还有几个像他这般干实事的,单靠着那些光点卯不撞钟的,大业,呵,早完了!”
  “且看着吧,过完年,兴许哥几个就得把‘少卿’的‘少’字去喽!”
  “……”
  长街寂静,魏禹款款独行。
  旁人看到的只有荣耀,他自己经历的却是黑暗、孤寂、漫长,还有随时闪现的凶险。
  世间的事,大抵如此。
  大理寺官署。
  一灯如豆,映着伏案工作的身影。
  魏禹提着两壶酒,一斤酱牛肉,放在书案上,“就知道老师不会好好回家休息。”
  郑权抬头,呵呵一笑:“去了洛阳这些时日,一直惦记寺里,不翻看翻看,睡觉也不踏实。”
  魏禹斟了酒,推到他面前,“小师弟可安好?”
  “没事了,解决了,暂时留任,明年再说。”郑权含糊一声,“来,陪为师喝上一杯。”
  魏禹手上一顿,敛去眼底的异色,从容地与他推杯换盏,边喝边说着大理寺中近来发生的事。
  至于魏禹口中的“小师弟”,郑权的独子,两个人都没提。
  酒罢,郑权去后衙休息了。
  魏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翻看起洛阳传回来的卷宗。
  洛阳的事是萧子睿经手办的,据他言谈中透出来的一星半点,魏禹隐隐猜到,郑权的儿子郑仁犯的是贪腐案,且贪的是户部拨给灾民修桥的钱。
  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郑权的为人,魏禹是清楚的,出身庶族,不肯依附权贵,虽进了龙阁,却被世家门阀排挤在权力中心之外,不然也不会满身才干依旧是个大理寺卿。
  这么大的案子,他怎么解决的?
  魏禹下意识看向柜子最上格,他的私印,被挪动了位置。
  “青哥儿,谁进过这里?”
  守门的小吏是魏禹亲自挑选的,若非绝对可信之人,不可能动他的私印。
  “自您走后,小的一直盯着,只有郑寺卿来过。”
  “你可全程陪着?”
  “没,寺卿说他找几卷案宗,让小的在门外守着。”
  “什么时候?”
  “一个半时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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