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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齐国新君不好惹,齐国先皇的元贞公主,你我二人的姑姑,就是前车之鉴。兄长是要看着我如元妃一般,去齐国皇陵殉葬,是吗?”
  “兄长为了父皇允诺的权势,要送我去死,是吗?”
  赵存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青筋微突。
  辩不过妹妹,他只把心一横,胡搅蛮缠道:“你也别把事情说得那么厉害,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愿意嫁给齐国皇帝,你喜欢韩悯。”
  荣宁公主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住口。”
  赵存偏不听,继续道:“那日在寺院里,你就看上他了,所以你要我上去买鹰,你再装好人,替他解围。只可惜他看不上你这个敌国公主,我看他与齐国皇帝倒是情谊深厚……”
  荣宁公主豁然站起,拂袖扫落案上茶壶杯盏。
  噼里啪啦散落一地,门外伺候的人听见,不知道该不该劝,最后还是推出一个人上前,敲了敲门。
  “公主?王爷?”
  两人只做不闻,亲兄妹面对面站着,却仿佛隔着一道又一道的宫墙。
  荣宁公主仰头看着他:“你不要忘记,广宁王的位置,是谁帮你谋划来的。”
  话毕,她甩袖就走,留下赵存一个人在房里摔东西。
  “我当然记得!我当然记得!是我的好妹妹在太后寿宴献宝,我才被封王的。不然他们,怎么都先喊你‘公主’,再喊我‘王爷’?不然我怎么永远跟在你屁股后边?”半晌,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得差不多了,赵存也走出满地碎片的房间。
  两个侍从赶忙快步跟上。
  “主子消消气,小的听说永安城里有一处叫天香楼的地方,最能舒缓人心,不如小的带王爷去逛逛?”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有侍女向荣宁公主禀报。
  她正坐在铜镜前,解下头上的金钗银饰,思忖了一会儿,道:“等他们回来,拿两锭银子,问问兄长身边的人,就说公主与王爷才吵了架,我想服软,但是又低不下头,所以向别人问问。”
  将发饰全部摘下,她手里捏着一支金钗,不知不觉在手心里握出一道极深的痕迹。
  前阵子天香楼与对面的松竹馆轰轰烈烈地搞了一阵劳动改造,许多姑娘公子都拿了良籍离开了,留下的人不多,一时间有些冷清。
  赵存站在楼前,捶了一下侍从的脑袋:“就这?”
  他转身要回,忽然看见有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径直就要走进楼里。
  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可是那人分明醉得不轻,就要硬闯:“你敢拦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季公子就别为难我们了,信王爷早就吩咐过……”
  赵存隐约听得这句话,一皱眉,转头看向身边的侍从:“那是谁?”
  “好像是异姓王信王李恕的外甥,叫做季恒。”
  “李恕,就是今日宴上,第一个拿走婚约的那个人?”
  “是。”
  赵存眼珠一转,跨着大步上前,站在季恒身边,笑着朝他作了个揖:“季公子有礼。”
  *
  夜深,一只苍鹰划破厚重的夜色,飞入宫墙。
  鹰舍的人接到密信,换好衣裳,匆匆来到福宁殿。
  傅询站在廊前,借着檐下灯笼看了纸条。
  ——赵存与季恒结交。
  傅询只看了一眼,便问:“是哪只鹰发回来的?”
  说完这话,他立即补充了一句:“小声回话。”
  不要惊醒殿里的人。
  “是。”那人压低声音,“回陛下,是松竹馆的棉花。”
  也就是松竹馆里弹琴的那位白衣公子。
  天香楼与松竹馆原本就不太干净,常有细作在里边探听消息,前几个月暗中整顿过,借了缝补夏衣和编织蓑衣的劳动改造的名头。
  这位弹琴的公子被傅询支使去弹棉花,后来傅询把他收为己用,安插在松竹馆里,化名也叫作棉花。
  傅询颔首:“派人去告诉李恕,近来季恒要做什么事情,都由他去。”
  那人领命下去。
  殿里,韩悯喝了点酒,酒劲有些上头,才喝过醒酒汤,此时正靠在榻上,怀里抱着一个软枕,闭着眼睛小憩,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傅询上前拍拍他的脸:“别在这里睡。”
  韩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硬道:“我没睡着。”
  傅询在他面前坐下:“你休息吧,等好一些再去沐浴。”
  韩悯点点头:“嗯。”
  他抱着枕头,想了想,又道:“陛下预备拿宋国使臣怎么办?”
  “荣宁可以拉拢。”
  “要她背叛自己的血亲,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广宁王已经足够蠢了,他二人之间已有裂隙,荣宁自己会找过来。”
  “也是,她应该很聪明。”
  傅询面色微沉:“你也没见过她几回,就夸她聪明。”
  “她确实……”
  韩悯微微抬眼,见他神色不悦,便不再说下去。
  “陛下准备拿宋国怎么办?”
  “等变法略有小成,再作打算。”
  “也好。”
  *
  在福宁殿宿了一夜,次日晨起,韩悯在福宁殿用了早饭,傅询才派马车送他回去。
  韩悯回去时,家里人也都起来了,韩识在院子里摆弄匕首。
  他的腿脚近来是梁老太医在治,虽然现在还坐在轮椅上,但是一同习武的卫归、卫环两兄弟,给他弄了许多轻便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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