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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所谓的齐国新君变作先皇。
  朝臣们都思忖着,怕不是元妃要把自己的侄女弄进宫来争宠,才出此下策,如今又拿婚约来说事儿,要往新皇的后宫里塞人。
  宋君料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广宁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了半天。
  韩悯最后道:“第三件事,宋国自诩中原正统,怎么如今,与西北蛮夷和亲和多了,竟也学起他们的规矩来,上赶着要让我大齐和亲?”
  在傅询征战西北,将西北蛮夷驱逐之前,宋国常常与西北和亲。
  西北贫苦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西北的婚俗。
  父妻子承,兄妻弟继。
  韩悯先将“齐国新君”的名头扣到先皇身上,再说起宋国正统的名号,倘若宋国再执意要嫁公主,就是将原本要嫁给先皇的妃子,再安排给新君。
  岂不是辜负了这么些年正统的名号?
  赵存指着他:“你……你……”
  韩悯一身红衣,在烛光下分外艳烈,嘴角噙笑,有些讥讽的意味。
  他平素看起来温温和和,身子又弱,跑两步喘三喘,只有文人打骂仗的时候,才露出自己的爪子,“张牙舞爪”。
  眼看着赵存要发作,傅询适时道:“小韩大人说得有理,这也是朕想说的。”
  韩悯暗中瘪了瘪嘴,放屁,你哪里想得到这个?你明明是想说别的乱七八糟的。
  “还请王爷把这婚约拿回去仔细看看罢。”
  这时荣宁公主也起身上前,福身请罪:“臣实在不知此事,还请陛下宽恕。”
  做事情的时候没有跟她通过气,如今在牙尖嘴利的文人这里吃了瘪,还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荣宁公主忽然有些厌烦母国的一切,特别是这个已经开始与她离心的亲生兄长。
  说了两句客套话,她便将广宁王带回座位上,经过韩悯身边时,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韩悯只是看向傅询。
  此事一出,这场宫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
  傅询起身,走下台阶,扣住韩悯的肩,嘉奖似的拍了拍,赞许道:“说得不错。”
  又嘉奖似的,把他揽着走了。
  群臣在后边作揖送驾,山呼万岁。
  席散时,楚钰悄悄对温言竖了个大拇指:“韩悯的嘴,这个。”
  温言问:“他上回在封乾殿骂恭王,也是这样?”
  “是。”
  只要有傅询站在韩悯身后,他便以言语为刃,横扫四方。
  *
  月明当天,傅询搂着韩悯走出和庆殿。
  傅询垂眸看他,韩悯才说了一大通话,脸颊有些红,月光照在韩悯面上,将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他问:“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回去再吃一顿?”
  “不用,臣要和诸位大人一起出宫了。”
  韩悯扭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分明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想了想,也抬起手,稍稍踮起脚尖,勾住傅询的肩。
  ——我和圣上勾肩搭背。
  韩悯笑着拍拍他的肩,说着客气的话,语气中却不乏小小的得意:“没事,我就是急中生智,不用太感激我。”
  傅询好像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高楼:“过去吹吹风,请你再吃一顿,等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也好。”
  紫宸殿边上的高楼,两人在临风的地方坐下,之间摆了一个方形小案,案上放着酒壶杯盏,还有几碟精致小菜。
  韩悯在外不敢喝酒,只有和傅询在一起的时候,才敢放开了喝两杯。
  再加上宫人准备的是果酒,甜丝丝的,一时间贪杯了。
  柔柔月光下,韩悯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两颊绯红。多喝了几杯,这儿又只有傅询在,他就有些口无忌惮起来。
  他放下酒杯,拿起酒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宋国真讨厌。”
  傅询笑道:“你不是把他们骂回去了?还嫌不够?”
  “不止这个,他们老觉得自己的礼法、自己的政制、自己的文人才是正统,也很讨厌。”
  “是吗?”
  韩悯仰头将酒杯中甘甜的果酒饮尽,坐正了,道:“先前因为柳师兄、琢石和谢岩他们在,我不怎么敢说。其实从根本上说,宋国人仍然垄断正统学问。”
  “怎么说?”
  韩悯想了想:“我也不是要说他们,我只是觉得,我大齐建国近百年,在学问教化这一方面,犹有大不足。”
  他也怕这话说来惹得傅询恼火,说得小声,傅询倒不在意,只问他:“不妨事,你尽管说。”
  韩悯缓缓道:“老一辈人,就拿我老师柳老学官来说,他是江北人,早先在宋国做过太傅,后来夜渡渭水,才来了我齐国,得德宗皇帝赏识,在学宫任教。”
  “而今一辈,拿谢岩与楚琢石来说。谢岩原是江北人,被宋国驱逐,才流落我齐国,他的字画在齐国千金难求,后来中了状元;琢石原本也是江北人,在我朝中了探花。他们早些年都是在宋国念书的,一届科举,齐国的状元与探花竟然都是宋国人。”
  “我不是刻意将人划作江南江北两处人,也没有贬低江北人的意思。只是这么些年,我齐国军力虽胜过宋国,但是从我老师到谢楚二位,可见江北宋国还是垄断了学问,我大齐差的还远。”
  傅询便问:“若是你,可否打破僵局?”
  韩悯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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