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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台阶上,咬着梨花糖。
  吃完了,看看对方的嘴上干不干净,有没有沾着糖渍。
  韩悯指了指他的唇角:“这里有一点。”
  韩佩抿着嘴角,将糖渍吃掉:“这样呢?”
  韩悯仔细地看了看:“没有了,走吧。”
  “好。”
  “只能吃这一次,影响你吃饭长高。”
  韩佩不高兴地噘嘴。
  进门之后,将竹签子丢进装垃圾的竹篓里,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回去。
  饭厅里正摆饭,今日重回永安,家里人都高兴,说说笑笑,话更多些。
  吃过晚饭,韩悯提着黑豆和米醋钻进厨房,准备给爷爷熬制古时的染发膏。
  他没有做过这个,韩爷爷也是第一次弄。
  韩悯站在灶边,用勺子搅动黑豆:“厨房里有点热,爷爷你先去院子里等着吧,很快就好了。”
  “好。”
  刚拄着拐杖要走,元娘子就进来了。
  “悯哥儿,下午带着佩哥儿出去,吃糖了?”
  韩悯低着头搅黑豆:“没有啊。”
  元娘子冷笑道:“我看见那两根竹签我就知道。”
  韩爷爷打圆场:“没事,就一次。是我让他去买黑豆,让他有多的钱带着佩哥儿去买糖吃。”
  元娘子用手比划了一下:“爹你不知道,那么一大块糖吃下去,还能吃得下什么?难怪晚上他们两个才吃了小半碗饭。”
  韩悯也比了一下:“只有这么小一块。”
  “你还有理了?”
  “你的亲亲儿子悯悯不敢。”
  毕竟是自己儿子,又会撒娇,他一撒娇,别人就拿他没办法。
  元娘子最后只好板着脸说:“下次不许了。”
  “明白。”
  黑豆与米醋熬煮了小半个时辰,又烧了一盆热水,害怕弄脏地方,韩悯将东西都搬出来,在院子里帮爷爷染头发。
  “统子,快给我一本《美容美发教程》。”
  他快速翻阅了一下教程,好像不是很难。
  帮爷爷把头发洗了洗,胡子也搓干净,翻出一块蓝布,围在他的颈上。
  韩悯挽着衣袖,用马尾制成的小刷子,蘸着熬煮出来的糊糊,往他花白的头发上刷。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韩爷爷坐在椅子上:“醋味有点重。”
  韩悯嗅了嗅:“是有一点。”
  他转到爷爷身前,给胡子也涂上。
  “行了,等一会儿就洗掉。”
  韩悯放下东西,就要在石阶上坐下,韩爷爷道:“冷了,去搬把凳子出来坐。”
  “诶。”
  他跑回去,搬了个小板凳,挨在爷爷身边坐着。
  此时暮色四合,天星高挂。
  韩爷爷伸手摸摸他的鬓角:“你老师他们,可生了白发?”
  “都有了。”
  他轻叹一声,望着天边高挂的星子,又道:“圣上很看重你。”
  “爷爷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他刻意来接你,你没看出来?”
  “啊?哪有?他只是想让我明天就回去值班。”
  “是吗?德宗皇帝还在时,我南下江州办事,德宗皇帝也是这样,晃悠着晃悠着过来接人。君臣之义难得,深厚的君臣之情更难得,要懂得珍惜。”
  韩悯点点头:“我知道了。”
  默了一会儿,他又叹了一口气。
  韩爷爷问:“怎么了?”
  “可惜德宗爷爷不在。”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韩爷爷笑道,“他指不定在地底下气得牙痒痒呢。指着我们就说:‘诶,这是我的史官、我的太医,这还是我的内侍,还有我的学官,他们怎么敢背着我在一块儿?’”
  韩悯笑了笑。
  再等了一会儿,他就去厨房烧水,帮爷爷把头发洗干净。
  “好像是黑了一些,看起来更精神了。”
  “那就好,你明日先别告诉他们,让他们先羡慕一下。”
  “好。”
  把爷爷送回房间,韩悯自己也回了房。
  他在桐州时,买了点特产带回来,准备送给朋友们。
  天色不算晚,他就把东西都放在案上,要分一分。
  “温辨章一份,楚琢石一份,江师兄、柳师兄,还有谢鼎元、葛先生……”
  他最后放了一支笔:“这是傅询的。”
  好像有点寒酸。
  忽然又想起爷爷跟他说:“君臣之情难得,要懂得珍惜。”
  他想了想,再放了一支笔。
  *
  回来的第二日,韩悯就要进宫当值。
  一早换上官服,系上笔橐,抱着两个木匣子进了宫。
  照例要在宫门前盘查一遍,侍卫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指着一个东西:“小韩大人,这是什么?”
  “哦,是我给圣上带的礼物。”
  “小韩大人有心了。”
  今日起得早,不赶时间,他抱着东西,慢悠悠地往福宁殿去。
  福宁殿里,傅询已经起了,正要拿下挂在墙上的长刀,隐约听见外边的宫人说:“小韩大人,从桐州回来,还带了东西啊?”
  韩悯应道:“是呀。”
  闻言,傅询立即将长刀挂回去,一闪身,在榻上坐好。
  准备接受礼物,我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和老师教悯悯的事情不太一样
  爷爷:君臣之情难得
  老师:帝王心易变,可远不可近
  所以两个老人家晚年的结局差很多
  老傅:可惜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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