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社会警察的汽车陆续到来了。
「散开,搜!」罗波斯向刑警发出简短的命令。
「把这条街的所有路口都封锁起来,马上行动!不许在街上游晃,别吃着枪
子儿!」
罗波斯说完,就钻进汽车,默默地把车开走了。
运河水缓缓流动着。
运河沿岸是一排简易仓库,现在大半都废弃了。
仓库的背后是贫民街,那里的居民多半是黑人和土着的混血儿,也有加林泊
罗的窝子,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流浪者。
本市的流氓和不法分子在这里搭窝棚过夜。
汽车在鳞次栉比的仓库地带徐徐前进。
这一带到了夜晚,行人稀少,空气中飘溢着多布河的腥臭。
「刚才完全是州警察失策。」罗波斯自言自语地说。
经寻查一遍后,未发现异常。
「先查查仓库再去贫民街,搜他个底朝天!」
「喂,等等。」
浅胁捏了捏罗波斯的手腕,汽车前面的灯一亮。
照见一个东西,象是死人。
浅胁下车走近一看,原来是个醉汉,上身赤裸,品加酒的臭气熏人。
浅胁转身欲走。
「先生。」浅胁的身后传来了滞重的声音。
「怎么?」
「先生行行好。」
这是个黑人和土着的混血,年纪相当大。
浅胁取出一些零钱,递给仍躺在地上的老头。
「你们…是…在找…人吧?」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找一个男人。」
「先生再行行好吧。」
「知道了。」浅胁又拿出一百克鲁赛罗给他。
「在九号仓库附近,有个男人跑过去了。」
「谢谢。」浅胁急步回到车上。
「在九号仓库附近。」浅胁小声对罗波斯说。
罗波斯紧握着方向盘。
「全部集中到九号仓库!快,别出声。」罗波斯发动汽车。
「怎么,要发起进攻吗?」
「用机枪一齐扫射,先敲掉两三个仓库,然后劝降。」
「不行,要是兄弟俩还活着怎么办?」
「那些家伙正用机枪和手榴弹恭候着我们呢,你可怜他,他可不可怜我们哪。
我们更习惯于战斗。」
「不是这个意思。」浅胁打断了罗波斯,「我是想进去看看如果兄弟俩还活
着,就要救他们。希望在我发出暗号之前,别进攻。」
「看你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倒象是走亲访友似的,你不怕被杀?」
「真到那时,就自由了。」
「明白了,我担心会失去你这位朋友。」
浅胁下了车,向一旁走来的刑警借了一挺备用机枪,慢慢接近仓库。
每座仓库都漆黑一团,无声无息。
浅胁尽量放轻脚步,走近九号仓库的大门。
门已生锈,房屋腐朽,大门仿佛从里面上了锁,推不动。
外面未上锁,仓库通常都是上锁的,一伙歹徒肯定在里面屏息静气地等着。
浅胁来到多布河一侧,那里有电线杆,同仓库的距离不到两米。
只要攀登上电线杆,沿电线爬过去,就能落到仓库顶上,那儿有玻璃天窗,
可以窥视里面的情况。
浅胁返回车上。
仓库的南侧仅有一道玻璃窗,比人高。
浅胁要求罗波斯,在自己发出暗号的同时,用手电筒从那扇玻璃窗照射仓库
内部。
罗波斯勉强同意。
浅胁又来到仓库,把手伸向电线杆。
突然,他的脑子里掠过死的念头。
从前,他多次绕过暗礁。
从危险中摆脱出来,但那只是幸运,总算经受了锻炼。
可是在恶运面前,这种锻炼毫无作用,而且以往的幸运或许这次不存在了。
他的脑子里忽然又闪现出满身弹孔的尸体。
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停止这次行动!他抱住电线干的手僵硬了,然而他仍旧
没有松手。
浅胁想,自从十一年前在玻利维亚的农场见到三郎四郎兄弟俩,他们之间就
似乎结下了不解之缘。
五年前自己被兄弟俩救出,现在他俩命在旦夕,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能见
死不救啊!
浅胁感到背后一股寒气,象一把冰凉的钢刀横在背上。
他意识到,过去上帝赐予的幸运不会再出现了。
他慢慢往上爬,电线在仓库上空通过,他戴上手套,握住电线,虽不是裸线,
可他还是担心触电。
四周一片黑暗,听不见一点声音。
仓库里,哥因布拉一伙屏息以待。
仓库周围是政治社会警察,他们逃不了啦!浅胁想到这里,好象增加了力气。
浅胁慢慢移向电线,他的身子很重,显得异常笨拙,象一头又老又笨的狗熊
沿着电线爬过去。
他稳稳当当地落到仓库顶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走到屋顶中央,那儿有一个玻
璃天窗,天窗的玻璃破了一半。
浅胁的手抓住窗框。
他取出手电筒,把它绑在机枪上,调整了一下呼吸,举起绑着手电筒的机枪,
打开手电筒的开关。
过了一两秒钟光景,强烈的光芒从南侧的玻璃窗射进仓库,浅